那个人很费劲地扭转了脖子,回头瞧她一眼,似乎猜测到了她的什么人一定与这件事有关,大声回答:“这你就得到公安局去打听了!”那种口气使她听不出是对她的同情还是对她的挖苦。
车上虽然拥挤,但许多人都努力转身,扭头,各种年龄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
她并没有感到难堪,对他们的目光她也视而不见。更准确地说,他们在她眼中是不存在的,没有意义的。她的心只为一个人的命运担忧,只为郭立强的命运担忧。从今天早晨他走出家门后,她的心就一直在为他的命运所担忧。尽管他对参加这次考试那么充满信心,她还是早有一种忐忑不安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应验了,不但应验了,而且愈加强大。如同一把无形的大铁钳,牢牢地钳住了她的心,随时可能稍一用力便将她的心夹扁,将她心里的血液夹干,就像食品按压器按压橙子汁一样。
他也被警察抓走了吗?他也被警察抓走了吗?他也被警察抓走了吗?
不会,不会,不会……
一定!一定!一定!
三种声音同时在她耳边魔语似的一秒钟也不停地辩着吵着嚷着叫着!
她心里混乱,头也晕了。
公共汽车靠站了。车门刚一打开,她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