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怕不是他的前世冤孽!
容祈却觉心底闷气尽散,舒心得像是三九天里围炉喝了一碗暖融融的热汤,可面上却丝毫不显,假意皱眉道:“莫要胡言乱语,这位何法曹乃是江少尹手下第一得用之人,怎会做下那种勾结贼人、渎职枉法的恶行。”
说到此,忽又一笑:“你若不信我说的,也可再去问问裴少尹,看他会不会斥责你胡闹。”
裴少尹?那个所谓年轻有为,无论是功绩还是口碑上都稳稳压了他一头的裴少陵?
江崇算是听明白了,这俩人一唱一和,全是说给他听的,他若露出一丝包庇下属的意思,用不上明天,他恐怕就要和那个“得用之人”一起回家待罪去了。
形势比人强,他哪怕暗中已快咬碎了满口牙,脸上却仍一点也不敢显出来,只能强迫自己低头再三道歉。
真是活了四十年都没这么憋屈过。
好不容易拎着两个血肉模糊的死杀手加上一坛子身份不明的幼童尸体,从靖安侯府逃出来时,江崇已经有点精神恍惚了,萎靡得活像是棵被冰雹打进了泥里的小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