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看了看表,责备地说:“所以克拉姆先生不得不等了两个小时。”“是因为我吗?”K. 问道。“是的,当然。”那位先生说。“他看到我的脸就受不了吗?”K. 问。“不,”那位先生说,“他忍受不了交谈。现在我要回家了,”他补充道,“你无法想象我家里有多少工作;我是克拉姆在这里的秘书。我的名字叫莫穆斯。克拉姆是一个勤奋的人,那些靠近他的人也必须效仿他,尽量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位先生变得非常健谈,甚至可能愿意回答K. 提出的各种问题,但K. 保持着沉默,似乎只是在仔细观察秘书的脸,仿佛试图搞明白克拉姆能忍受的脸庞到底有什么可遵循的规律。但他什么也没发现,于是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注意到秘书的告别,只看到他现在穿过一群从院子那里过来的人,然后挤进了院子;这群过来的人显然都是克拉姆的仆人。他们两两并排地走着,但既没有秩序也没什么姿态,只是边走边聊,当他们从K. 身边经过时,还不时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在他们身后,大门缓缓地关上了。K. 感到非常需要温暖和光明,还希望听到些友善的话语,在学校里他可能也能找到这些,但他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更不用说他现在还站在一条完全陌生的街道上。此外,学校对他的吸引力也还不够大,因为当他用最美丽的色彩想象了一遍在家里有可能会遇到的一切后,他意识到这些美好对他今天来说还是不够的。可是他也不能留在这里,于是他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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