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是荣贵妃送大皇子的生辰礼物,她要将羊脂白玉笔架雕琢完成,并寻机会交于大皇子,早该物归原主了。
陶学录微微笑着,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慈爱,嘴角愈发深刻的法令纹彰显了她所经受的岁月风霜。
陶学录在怀念大皇子,她记得大皇子生得粉雕玉琢,打小又聪慧过人,最是讨人喜爱……
就在陶学录开始聚精会神地修着玉雕上的每一处细节时,其后方的格窗被一下一下地碰撞,且有鹁鸽发出的咕咕声。
陶学录心下略生疑惑,起身推开格窗,鹁鸽扑棱着翅膀飞进屋子落在桌案上。
陶学录发现鹁鸽腿上系了一支细圆筒,登时面色一凛,确定四扇槅门皆关严实了,才取下圆筒抽出字条端看详细。
‘未时初刻工学堂置物房后巷,晚辈求见’,字条末端落款处绘了一株紫露草。
陶学录捏着字条的手微微颤抖,扭头看向玉雕,目光有几许潮湿。
箭刻沙漏即将指向未时初刻,陶学录顾不得多想,立即点了打火石烧毁字条,又将鹁鸽从格窗放走,避开小陶,悄声至置物房的后巷。
置物房后巷很安静,一般无人会来此处。
陶学录一到后巷,抬眼便看见一袭精白色银绞边袍服的大皇子赵允旻站在灰墙阴影处。
八年过去了,曾经集众人宠爱的漂亮小郎君已长大成人,修长身姿如生于苍岭的劲松挺拔英伟,长开的五官愈发像他的母亲荣贵妃,精致绝尘,与生俱来了能让周遭一切失去颜色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