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奏道:“陛下,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不得已而用之。如今高丽、百济若违失臣之本分,陛下诛之即可;若其侵扰中国百姓,陛下灭之即可;若其长久为中国之患,陛下除之即可。他们若犯此一条,陛下虽日杀万夫,不足为愧。然他们未犯此三条,陛下欲兴兵,仅为高丽王雪怨,再为新罗报仇,对此我国派员前去调停即可,不用大动干戈。”
李世民斥道:“朕刚才说了,盖苏文先灭新罗,再克百济,即成辽东霸主,其久长必为中国之患,难道不能早早图之吗?”
褚遂良也奏道:“陛下指麾则中原清晏,顾眄则四夷宾服,威望远播四海。现在若渡海远征小夷,如能一举定之,还算可以。万一蹉跌,定会伤威损望。昔隋炀帝数征高丽,所战不利,陛下须引为鉴戒。”
李世民森然道:“朕就如此不堪吗?能与隋炀帝相比吗?”
褚遂良惊愕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遂躬身拜道:“臣一时糊涂急不择言,以致说错了话,请陛下责罚。”
褚遂良毕竟为谏议大夫,当堂直谏为其职责本色。李世民想起昔日魏徵在时,其直谏言语要比褚遂良等人的言语犀利得多,则褚遂良的言语实在不算什么。李世民咽了一口唾沫,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