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英彻底清醒过来,扶着苏梅的手缓缓起身。
坐在榻边,姜从英看向一旁菱花镜中的自己。
她已经老了,眼角的皱纹没有了脂粉的遮盖,透出明显的颓态。
也是,她快五十岁了。
“哀家,梦见先帝了。”姜从英轻轻地笑,“很多年没梦到先帝,也不知是不是先帝想哀家了。”姜从英缓缓起身,轻轻揉了揉干涩的双眸,“苏梅啊,哀家这眼睛,是越来越不行了。”
上了年纪之后,年轻时的病根就反了上来。
苏梅扶她到妆台前,一面为她擦脸,一面端来明目的茶水给她,轻声安抚,“您是有福的人,陛下不是已经找了御医蜀的御医,让他们给您研制上好的治眼睛的药吗?这一次您用了,肯定会好。”
姜从英勾了勾唇,“你别哄我,那些东西有没有用,我自己心里都清楚。”
她看着镜子,轻轻拢起松散的鬓发,低声道:“这是先帝在天上怪哀家呢,他要哀家受苦,不让哀家好过。想想也是,先帝走的时候,得多恨哀家啊。”
说着,姜从英轻笑了一声,“我也恨了他半辈子,按理说,我跟他扯平了。”
苏梅听着听着,便忍不住鼻头微酸。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为太后的所作所为感到心惊害怕,但是慢慢的,她反倒开始心疼起姜从英来。
她也算是跟了姜从英一辈子。
看着姜从英受了半辈子的苦,蒙受了半辈子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