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清晨,把昨晚所想象的,这时都要解决一下了。因之匆匆地漱洗完毕,就向门外走。这会馆里长班,看到他还是空了一双手走出去,就向他道:“周先生!你的房子已经找妥了吗?几时搬?”计春脸一红道:“找妥了。过些时候……”这话还不曾说完,他就逃走了。他心里想着,会馆里相逼得这样的厉害,我怎能够混赖下去。我今天回他们会馆时,不作别想,说决计是搬。一个青年人,总不能那样没志气。不问公寓找得好找不好,可以把东西先搬到冯先生家里去暂放一两天,自己哪怕是在冯先生客厅里椅子上,打两晚瞌睡,那也没什么要紧的。他如此想着就放开了胆子,来拜访孔令仪小姐。
孔小姐虽住在她的表叔余子和家里。可是这位表叔,是她父亲出钱念书的。到了今日,在教育界立足,可以说是孔善人一手提拔的。再说孔家在华北有些商业上的往来,还不断地要余子和管理。经手银钱,总是好事,而况又是多数的,所以孔小姐在这里寄住着,一切都十分自由。客人来拜会,这是更公正的事情,一点留难也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