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结束后孟千里还在考虑海试报告里关于水逆部分该怎么写。申远电气跟海矿所一直有合作关系,措辞上不好太直接,但该是他们的责任绝不能推给别人去担。
他苦笑一下,没想到写份报告比写论文还费劲。
正在斟酌措辞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明丽的号码,孟千里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天前陈老去检查,肺部拍片子显示有一团白雾。第二天应该去复查了,但孟千里有事没跟去,只叮嘱明丽检查后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这个电话三天后才来。
他沉着的声音在手机话筒前“喂”了一声。那头明丽本来还在强抑着情绪,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忍不住眼眶一热,温热的液体就顺着面颊滚了下来。
“千里,”她声音嗡嗡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说外公肺部有恶性病变。”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嘶哑了。
泪眼婆娑间只听见手机那头说:“是上次那家医院吗?你等着,我马上来!”
明丽用力点头,眼泪滚落到脖子里,用手抹一把,全湿了,这时她猛然想起,隔着手机,她再怎么点头,对面也是看不见的。
孟千里赶到时明丽已经平静下来了。她领着他去找看片子的医生。医生将近50岁,生得慈眉善目,说话也和声细语。但无论表述多么委婉,事实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