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摸着肚皮上丈夫那双又糙又热的手,轻轻摩挲着,连知道他吸毒、知道他出事都没掉的眼泪哗哗流了出来。胡老虎粗鲁地挥着手掌想去抹,被镣铐限制住,呸地骂了句脏话,坐了回去。
“憨婆娘,大好的喜事哭什么丧?回去找个人做事,你别忙了,吃好睡好,好点养着我崽娃娃,我娘脾气大,你不消惯她白受气。”
李红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红着眼又笑了,笑得也不怎么好看,胡老虎甩着手铐摸了摸长出青茬的光头,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老虎,我想要个丫头,都说丫头贴心。”
“好,要丫头。”
等把李红送上了回去的车,又告诉她小虎子也接到了安全地,娘俩通了会儿视频,龚长海和老樊才返回看守所,先把录下的李红和小虎子的视频给他看了,再把黄钟家被砸得稀烂的图片和寄去胡家的“按摩枕”都摆在他面前。
胡老虎脸上的肉又抽了抽,忽然闷头要了根烟,龚长海把整包烟都摆在他手边,一根接一根地给他点,也不催他。
胡益民和黄钟认得很多年了,以前关系算不上铁瓷,不过小时候在同一伙捣蛋鬼里打混,大了也有一同破头流血打出来点交情。当年黄钟伤人吃牢饭,爹妈出车祸去世,大手大脚的胡老虎那阵恰好有点钱,就顺手想帮一把,只是胡母不喜欢黄钟,更怕得罪能把黄钟搞进去的老大,在家撒泼打滚装病倒地死拦着,老虎就没有亲自出面,花钱请一个后来跑路去了Y国的朋友黄毛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