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此处时,忽然意识到君君真的在笔下活了起来,也发觉《三秋兰》越发无底坑的架势。
那时应是三月吧,我自己又开始经历某些事情,除了月内考了N门以外,更有很多无奈的心情。于是有那一场“春闱”——挣扎与坚持,明了与绝望,现实与理想——二十七岁的君君,成熟起来的书生人格。
但书生品格本身,在很多时候却又是不成熟的:他还是那样天真,天真地仍然坚持在使用“沉默”,当笑花在酷刑下还能绽放的时候,我看到洁净的光芒,也听到理想如同竹节在棍棒下断裂的声音。君君也是个普通人,所以从那时起,他开始不免绝望。但有时绝望也是种成长。这话是我自己鼓励自己的,后来发现当我和君君一起走出这个阶段的时候,我们的心态上都已有了很大的变化。
君君开始相信:相爱不过是一场陪伴,每个人归根结底都是独自来、独自去,其实谁也无法真正去改变谁的生活。“不思善,也不思恶,只管打坐。”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常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善恶难分,世界混沌,就什么都别做好了。所以当时的君君无论是对于春闱后的一系列结果,还是身中剧毒的事实,都选择了一味承受。
只管活着。
但君君显然要比我成长得快,笑,在一步步走下去的过程中,他很快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我自开善花,不论这世界如何看我,也不论这花将来是否能如愿结出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