娀英愈发摇头:“我在建康住了这些年,我看你们汉人就不适合当兵。打起仗来,你们真打不过这些打猎的粗人。”
司马曜不服气:“凭什么打不过?”
娀英说道:“你们过得太舒服了,天天听戏喝茶、弹琴作诗,城里的长干里日日客满,城南的千岁山上都是踏青游冶的富家公子。天气又温暖,雨水又丰沛,南朝就是个温柔乡,再好战的人心性也被消磨光了。”她夹了一筷子羊肉,轻轻吹了吹,又道,“你们的江水里,有天下最肥美的鳜鱼,你们的山上都是奇珍的蘑菇、雷笋,你看看你们汉人吃的用的,没有什么不是最好的。”她指了指面前煮的沸腾的锅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住在邺城,后来又去过幽州,我还记得在北方这样的一个鲜锅子,就是许多人心目中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了,可是你们汉人哪里瞧得起。”司马曜脸上微微一红,他确实打心眼里瞧不起胡人,因为这些胡人实在过得太粗糙了。
娀英又一一数落道:“你们的士兵盔甲太精致了,马鞍上还要绣花,哪还能上阵杀敌。你知道匈奴人是怎么骑马的吗,他们简直就长在马上,可以在马上打完仗就睡觉,打着鼾也掉不下来。他们在马上挥舞刀枪的时候,就像草原上的恶狼。我舅舅说过,什么鲜卑人、羌人,谁也打不过匈奴人,那才是真正的勇士……”她的话忽然停顿了一下,转了话题,“算了,说这有啥用,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