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师范学校任教。学校就是一个专门学习的地方,因而我作为一名老师,喜欢看书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不会被人看为不合时宜的另类,况且这时已经拨乱反正,全社会也都在重视和提倡读书。然而到了1995年,我却十分偶然地被调入市委大院,由一名教师变成了一名行政干部。和学校这种专门读书的地方相比,行政机关里却似乎不适宜读书,尽管那时候也强调“讲学习”,但以我亲身的观察和体验得知,机关里的学习风气比较淡薄,大家平时关注的主要是政治问题,闲暇时想的也多是自己的进退留转,喜欢读书的人少之又少,而像我这样的“书呆子”堪称绝无仅有。但我却难以改变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仍然把爱读书的习惯带进机关里,因而成为另类则是必然的。
我至今还能想象得出,自己作为一个“书呆子”在市委大院里出现的情景。大院里大约有300多名干部,每到上下班时,便会形成一条数百米长的人流,而我总是在胳膊弯里夹着一本书,十分惹眼而又不合时宜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常常能从别人诧异的眼神中,读出一丝嘲笑和不屑。但我并不为之所动,仍然面不改色,谈笑自若,我行我素。我不光读文学书,也大量地读政治、经济、管理、励志等方面的书,并且还一边读一边做读书笔记,将书中的精华摘抄了好几本。在市委大院近10年的时间里,我大约是唯一一个常常在胳膊弯里夹着一本书,在院子里旁若无人、从容穿行的干部,因而大家看我的外表和气质,不太像一个标准的行政干部,倒像是一位斯文的中学教师。估计有不少人看到我仍然热衷读书,便会认为我适应环境的能力有问题,虽然早已到市委大院工作了,却还保留着十足的“书呆子”气,因而注定是难以在官场里混得风生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