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如果汉斯上这儿来,他可能会向我借一些面粉,这我可不干!面粉归面粉,友情归友情,两者不能弄混淆了。为什么?这两个词读法不一样,意义也不相同嘛!这谁都知道。”
“说得太好了!”磨坊主人的老婆一边称赞他,一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温热的麦酒,“我有点昏昏欲睡了,真的,这感觉就跟在教堂里一个样。”
“能做的人有许多,”磨坊主人答道,“可是能说的却很少,由此看来,两者之间,说比做困难得多,也有意义得多。”正说着,磨坊主人板着脸看了看桌子那边的小儿子。这时,他已羞愧得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禁不住冲着茶杯哭了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太小,不能怪他。
“故事就这么完了?”水老鼠问。
“当然没有,”梅花雀答道,“这才开了个头呢!”
“那你就太不合时宜了,”水老鼠说,“现在会讲故事的人都是先说结局,再讲开头,而在故事的中间打住,这是个时髦的方法。那天有个评论家与一位年轻人在池塘边散步时说到了这种方法,我全听见了。评论家对此长篇大论了一番,我想他是对的,看他那架势就知道:光秃秃的脑袋上戴着一副墨镜,那位年轻人每次发表看法,他都不耐烦地说‘呸’,不过,还是请继续讲你的故事吧。我很喜欢磨坊主人这个人。我自己也有许多美妙的情感,所以我们之间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