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普人品好,字也写得好,东家遭难之后不久就找到了别的工作。“我这样的小鱼,在随便什么小桶里都能游。”他常说。老塞德利从中退出的商行的合伙人高兴地雇请了克拉普先生,付给了他丰厚的薪水。总之,塞德利先生有钱的朋友都一个个抛弃了他,而这以前在他手下帮工的穷职员仍旧忠实于他。
阿米丽亚的收入中留下给自己的部分已经很少,这寡妇必须尽量节省,小心使用,才能让她的宝贝儿子穿得像个样儿,配得上乔治·奥斯本的儿子的身份,才能交得起他的学费。她送儿子到一所很小的学校去之前,曾经顾虑重重,很不情愿,暗暗地难过,担心了好久,最后才让他去了。她熬了许多夜,念课文,一字一句啃难懂的语法和地理书,以便教给乔琪。她还攻读拉丁文词法,痴心地希望也许能给他教那种语言。整天见不着他,把他送出去挨老师的棍子,受同学的欺负,这软弱、战战兢兢、多愁善感的母亲简直觉得是给他再次断奶一样。而他兴高采烈地向学校奔去,巴不得来这么一个变化。妈妈跟他分手难过得不得了,而他不懂事,那么高兴,叫她很伤心。她想,她宁愿他难过一点儿,接着又暗自悔恨,责怪自己竟这么自私,希望自己的儿子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