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图齐奥领命而去,派出一名仆人飞骑赶往蓬图瓦兹,通知旅行车将于六点整驶到。蓬图瓦兹的马夫也派人飞报下一站,就这样一站通报一站,六小时之后,沿途各站都接到了通知。
动身之前,伯爵上楼到海蒂房间,对她说他要出远门,去什么地方,并将整个宅子交给她管理。
阿尔贝准时来了。开头一段旅途颇为沉闷,但是马车疾驰的速度,很快传感给了躯体,让人豁然开朗了。莫尔塞夫绝没有想到,马车能如此风驰电掣。
“说起来,”基督山说道,“你们的驿车,每小时只行驶八公里,还有一条不准超车的愚蠢规定,也就是说必须得到前面一辆车同意方能超车,设使前面一辆车的车夫是个倔头或者有病,那么他就有权挡住一长串车辆,让那些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的旅客也只好蜗行牛步。我出行就用自己的车夫、自家马匹,对不对呀,阿里?”
伯爵说着,就从车窗探出头,轻快地吆喝了一声,几匹马顿时就像长了翅膀,不是奔跑,而是飞行了。马车好似一阵滚雷,飞驰在铺石的官道上;行人无不回头张望这颗携着火花掠过去的彗星。阿里重复着主人的那声吆喝,他微笑着,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拉住汗水打湿的缰绳,驱赶着漂亮的鬃毛迎风飞舞的几匹骏马,阿里,这个沙漠之子,此刻又回到自己的领域,他那张黝黑的面孔,那两只火热的眼睛,以及那身雪白的斗篷:那副形象,在他掀起的飞扬的尘土中,活似西蒙风 [7] 的精灵和飓风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