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什么,那就走开。”
聂赫留朵夫服从了,向他雇的那辆马车走去。车夫在打瞌睡。聂赫留朵夫把他叫醒,又坐上马车到火车站去。
马车走了不到一百步,聂赫留朵夫看见迎面又来了一辆大车,由持枪的押解兵押送着。车上也躺着一个犯人,显然已经断气了。那犯人仰面朝天躺在大车上,留着黑色大胡子,剃得光光的脑袋上戴着一顶薄饼般帽子,那顶帽子已经滑到鼻子上。大车每颠动一下,他的脑袋就摇晃一下,撞在车板上。大车的车夫穿着肥大的皮靴,在大车旁边走着赶车。后面跟着一个警察。聂赫留朵夫拍拍他的车夫的肩膀。
“瞧他们干的好事!”车夫勒住马说。
聂赫留朵夫跳下马车,跟着那辆大车走去,又从站岗的消防队员面前经过,走进警察分局的院子。这时候,院子里的消防队员已洗好平板大车,走开了,只剩下又高又瘦的消防队长,他戴着镶蓝帽圈的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严厉地瞧着一匹由消防队员牵来的颈部膘很厚的浅黄色公马。公马的一条前腿有点瘸,消防队长生气地对站在旁边的兽医说着话。
警官也站在这里。他看见又拉来一个死人,就走到大车旁边。
“这是从哪儿拉来的?”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