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姑娘送了一颗星星给他。他现在弄个天文望远镜回来准备睹星思人了。”
“真的?!这个、这个望远镜,能看见那颗星星?可咱们这儿天天雾霾呀。”
“所以,这真是这个房间里最无用的东西。”
颜苏埋头组装,没有回应她们的话。
“不过,买都买了……”苏姑婆打量着望远镜的筒身和支架,“咱们给望远镜做个套吧?”
“好主意。既然是冬天,就别布艺了,用钩针,加毛边。”
“对对,用我最喜欢的红色毛线!我去织了!”承包了颜苏从小到大所有毛衣的苏姑婆兴致勃勃地开发新作去了。
颜母双手环胸依旧靠在大白公仔上,收了笑盯着儿子:“痛苦吗?”
“总这样问有意思吗?”
颜母上前帮忙组装:“你们兄弟三个,盖伦稳重踏实从小有主见,缪勒放飞自我活得多姿多彩,只有你……”
“让您一直担心是吗?”
“是啊。小时候怕你不正常,后来又觉得你太正常,正常得像个假人。我一直反省,是不是对你要求太多,修剪太多,反而让你没了自我……你爸爸的一个同事最近在研究‘为什么神童长大后都无法成为革命者’的命题,结论是他们没有尝试离经叛道。”
颜苏没有回答,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遵守人类社会的既定规则,而不发明自己的规则,凡事都往‘大人所期许的方向’去做的后果,就是成了世界上最优秀的绵羊。”颜母注视着颜苏的脸,“我把一只狼,变成了一只羊。这是我在心理学的研究和实践中,得到的最大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