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灌木丛一样的胡须里咧嘴一笑——好像有点儿腼腆。
“啊,嗨,伯弟。”
“好久不见了,来一杯?”
“不用,多谢了,我马上就走,这回来就是想问问吉夫斯我这么打扮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伯弟?”
哼,答案自然是“简直太丑了”。不过我们伍斯特家人讲究方式,并深谙待客之道,从不对房梁下的老朋友说他们有碍观瞻。我避而不答。
“我听说你上伦敦来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嗯,对。”
“多少年都没来过了吧?”
“嗯,对。”
“今晚是找乐子去啊。”
他打了个寒战。我注意到他神色慌乱。
“乐子!”
“对这场聚会还是狂欢什么的你不激动吗?”
“哦,我觉得还好吧,”他的声音平板单调,“我好像得走啦,十一点开始,我叫出租车在外头等着……吉夫斯,你去看看车还在不在?”
“遵命,先生。”
门关上了。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静止了,有点拘谨。我调了杯酒,而果丝这个自虐狂开始照镜子。最后我决定,最好还是跟他挑明我知晓他的近况,这样也许能让他放松下来,对一个充满同情心的过来人谈谈心事。我总结过,那些中了招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一副好耳朵。
“我说果丝,隐士先生,”我说,“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