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柳鹏行动不便,不让他参加。他却说正因为畸形才必须参加——一个人比上百个人还引人注目。
一出礼堂,柳鹏就赶到最前头去了,我和宋军都穿军装,不便跟他到最前排,只好让王月跟在身后照顾他。王月那天特意穿了件大红羽绒服,红彤彤像一面旗帜飘在柳鹏身后。在柳鹏和王月的鼓舞下,又有二个空军军官挤到最前列,高高的个子,等于又多了面军旗。这真是一支奇异的“混成旅”。
千多人同时按动上千只车铃,自行车队像一股带响的潮水汇入下班的人海,在落着暖雪的长江大街上缓缓流动。
雪路抹了润滑油似的,每到路口都可见滑倒的骑者,前边一倒,后边就是一片。
我们人多势众,汽车、别的自行车都得停下来让路,连高贵的轿车也不得不停下来等。人们不知这是什么队伍,围观、议论、猜测,把最繁华的交通要道堵塞了。警察莫名其妙,也不敢拦挡。等到有位要人的轿车与队伍抢路时滑倒了柳鹏,警察才开始干预。
柳鹏被摔出了鼻血。轿车被围住了。车上的人不得不下来,问柳鹏:“你们是哪个系统的?”
“请问您是哪单位的?”柳鹏手捂着鼻子,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