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跑上楼去,旋即拿了法兰绒布块和麸皮布袋下来烘一烘,因为杜伦特太太的伤又疼了起来,需要镇痛。
这时他正吃到一半。他放下叉子,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这能镇痛。”她说。他看看,自觉无用,只能干看着插不上手。
“她疼得很厉害吗?”他问。
“我想是的。”她说。
此时他真是手足无措,话都说不上来。露易莎很忙,又上楼去了。此时那可怜的老妇人正痛得脸色煞白,冷汗津津。露易莎忙东忙西,为她解除疼痛,心里着实替老妇人难过,不禁脸色阴沉。忙了一会儿,她坐下来,守着。老妇人的疼劲儿渐渐过去了,慢慢昏睡过去了。露易莎仍旧在床边默默坐着。这时她听到楼下的水声,随后又听到老妈妈微弱但口气强硬的声音:“阿尔弗莱德一个人洗身子呢,他需要人替他搓搓背——”
露易莎不安地听着,想弄清这老女人话里的意思。
“不搓背他就难受得慌——”老妇人一心想着儿子,没完没了地说。露易莎忙起身去擦掉她发黄的额头上的汗珠子。
“我这就下去。”她安慰老妇人说。
“那就麻烦你了。”老妇人喃言道。
露易莎又等了一会儿。杜伦特太太闭上眼,表示这儿没事了。露易莎转身下了楼,她,或那个男人,他们有什么重要的?关键是要替那生病的老妇人着想。
阿尔弗莱德正光着膀子跪在炉前地毯上,伏在一只大泥瓦盆[13]上洗着身子。他每天吃了晚饭后,都要这样洗洗。他的几个哥哥以前也这样做。但屋里这一切对露易莎来说却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