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每次写完信,都会把信交给父亲,让他寄出去。然后,她把水烧开,和我们围坐在桌旁,追忆昔日的美好时光:那时我们这个意裔的美籍家庭人丁兴旺,父母亲和我们八个兄弟姐妹——五男三女,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现在大家因工作、入伍或婚姻等原因纷纷离开了家,只有我留了下来,真是难以想象。
第二年春天,母亲又开始给另外两个儿子写信。每天晚上,她都要先写好三封内容不同的信,然后让我和父亲在后面加上自己的问候。
渐渐地,母亲写信的事传开了。一天,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敲开我们家的门,用颤抖的声音问母亲:“您真的会写信吗?”
“我经常写信给我的儿子们。”
“那你也能读信?”女人低声问。
“当然。”
女人打开她的包,拿出一摞航空信:“请,请您大声读给我听吧。”
这些信都是女人的儿子写来的,他是名战士,现在欧洲。母亲还依稀记得他的模样:满头红发,常和兄弟们一起坐在我们家门前的楼梯上。母亲一封接一封地把信用英文翻译成意大利文读出来。听完,那女人满眼泪水地说:“现在,我一定要给他回信。”但是她该如何做呢?